一双温的手掌抚摸在她的脸颊，指腹轻轻揩去到颧骨上的泪珠。

        昏昏噩噩闭上，脑中空白的边沿是混乱的梦境，睡得并不踏实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你好久没回来了……”呢喃细语在他耳边。

        谢菱君没忍住冷笑来：“那我能什么，人鬼都四不像，动都得夹着尾巴活！”她真是说的轻巧，没摊上她这份，怎么劝她！

        伊芸是过来人，她清楚，但也正是清楚，所以毅然决然了牢笼，谁能不觉得她是个明白人呢？

        她停顿来，眸底漫上几分狠绝，声音也低了几度：“就算你是一只飞去的鸟，回到这院里你也不去，那养在家里的鸟哪有不用链拴，不用笼锁的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……

        她决定试一试，看她这盆花，究竟能否活过漫长的冬季，挨过严寒风霜。

        “要么你就只能那池里的鱼。”朝院里努努嘴，“谁想起你了过来给你扔把，看着你甩着尾巴过来，他也就笑一，过后指不定什么时候想起你…”

        猜猜这是谁来了～

        伊芸继续对她说：“在这个宅院里，是龙得盘着，是虎得卧着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――

        回恰好瞧见‘金丝雀’失神的模样，心里泛起了怜惜，谁都不容易。

        谢菱君无意识伸双臂，环住他的脖颈，拉向自己。

        他的到来悄无声息，像是梦的神明，珍珠白的绸缎长袍反一层月光，许久不见的人就这样多了神。

和窗的牡丹一样招摇。

        谢菱君没在意她的冒犯，她知这墙里，可怕的不是人心的诡动，而是生命的消磨，是在她那四方小院里，耗着一望的日。

        她也明白伊芸的用意是，想自己有个孩，心底不至于没寄托，不然太难熬。

        君君要主动了

        “戏嘛，得好就骗过别人了，得不好就骗自己。老爷岁数大了，家里又妻又妾又丫鬟，外面不知还有多少，那骨早就掏空了，能支起来三分钟都不错，你要是没个儿傍，这墙能把你吃的骨都不剩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两个女人的一来一回，聪明如伊芸，也琢磨来，府里的四个大小伙都手了，人正是神双重受难之际。

        回去后，仔细想着三太太的话，谢菱君觉得有理。

        谢菱君迷迷瞪瞪睁开，那人见她醒了，挑了挑眉：“怎么哭了，噩梦了？”

        伊芸带着一副过来人的经验，语重心长。

        “飞去？可以啊，那你就个野鸟吧！”

        伊芸垂眉了然一笑，慢条斯礼：“要么你一盆花，趁着开的正好，凭着自己争香斗艳去，谁见了都想撷两儿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不死她，但会疯。

        “这世，那野的可不如家养的好…”拍了拍她的肩旁，语气放缓又意味深长：“这什么你自己拿决定。”

        现在的状态已经左右为难，家门迟早要交到丁伯嘉手里，在外有丁仲言撑腰，与其个不清不楚的禁，不如沉沦其中，赌他们有一两分真心。

        嘴里的血腥味收回她的意识，不知何时咬伤了唇肉，屋黑漆漆忘记灯烛，谢菱君靠在床边，不远桌边的镜，映她明亮泛泪的双，在月光更有几分决。